近日,紀錄片《我在故宮六百年》在央視和B站火熱播出。作為熱門紀錄片《我在故宮修文物》的姊妹篇,《我在故宮六百年》再次聚焦故宮匠人與學者,細膩地呈現了古建筑修繕的過程和技術,將數百年新舊交替的時光凝練出一個雋永片段。從修文物到修房子,紀錄片用影像記錄了故宮在時代變遷中煥發出的嶄新活力。
影像里的故事讓紫禁城青春永駐
故宮是當代中國人對于自我身份的重要認同符號,故宮的古建筑則是紫禁城600年最有力的見證者和訴說者,是當代中國人回望歷史、暢想未來的文化依托。《我在故宮六百年》從揭開紫禁城建筑群“丹宸永固”之謎入手,旨在用紀實影像的方式展現600年來古建修繕的歷史變遷。丹,是宮墻的紅色;宸,為深邃的宮殿。“丹宸永固”即紅色厚重宮殿永葆青春活力,這樣的寓意也道出了故宮在幾百年的歷史發展中始終散發著獨一無二的魅力。
作為歷史文化領域的重要題材,近年來圍繞故宮創作的影視作品和綜藝節目不在少數。特別是紀實類作品,除了能盡力還原和展現故宮的真實原貌,還能讓觀眾在作品中了解真正的歷史。《當盧浮宮遇見紫禁城》在中外建筑對比中凸顯故宮的藝術風格特點;《故宮新事》通過真實反映“養心殿研究性保護項目”進展,將養心殿修繕期間發生的故事呈現出來;《故宮100》以短平快的形式講述故宮100個空間的故事,建構出故宮的全息建筑影像系統;系列微紀錄片《八大作》將八大工藝技法在紫禁城的建造和修繕中的運用逐一展現……
不同的紀錄片以不同的視角、不同的形式記錄下故宮這座古老建筑的一磚一瓦,深度挖掘這個滿載中華歷史的文化寶庫,讓它在今天不僅是一處可供參觀游覽的旅游勝地,更負有讓人們回看古代文明、感受人文精神的時代使命。紀錄片用聲光影像為故宮定格下它在發展變遷中每一次新生的模樣,既可以留存下寶貴的歷史資料,又能讓熱愛故宮文化的人有機會和渠道去觸摸它、感受它。
《我在故宮六百年》導演、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副教授梁君健認為,“故宮其實也是一個窗口,它讓我們看到了這600年來來回回的人和事,看到了中國古代的匠心,看到了智慧和傳承。我們要站在今天的角度去看歷史,不把歷史當作簡單的知識,不把歷史當作演義,當作戲說”。
聚焦個體故事呈現匠人精神
從《我在故宮修文物》到《我在故宮六百年》,關注故宮人,講述人和建筑、人和文物的故事,這是兩部紀錄片一以貫之的出發點。相比于《我在故宮修文物》中“擇一事終一生”的文物修復師們,《我在故宮六百年》中所呈現的故宮人群體更加擴大,既有專攻彩畫繪制的畫師,也有工程管理處專攻木活兒、瓦匠的大師傅,這些在歷史記錄中容易被遺忘的故宮匠人,這次成為故宮故事的主角,他們用六百年間的手藝傳承守護著都城的風云變幻,也真正詮釋著故宮文化的博大精深。
今天的故宮匠人依然保持著一套傳統的工作方式,他們不緊不慢地去對待文物,這樣的修復狀態和修補方式具有一種獨特性,同時也體現了故宮不為人知的方面。匠人與建筑之間的氣息相互感染,渾然天成,共同造就了今天的故宮故事。梁君健表示,“紀錄片中展現的這些人都是講述和構成故宮故事必不可少的部分,因為這樣一個古老的宮殿,只有和人發生了關系,它才是鮮活的,才是能夠進入到當代社會和文化語境中的”。《我在故宮六百年》中細致展現了故宮人尋訪海月貝殼,按照傳統工藝繪制保存彩畫小樣,在上千個古建筑原件上標注號碼等細節,這些舉動無一不體現了故宮匠人的技藝和智慧,也正是因為這些人,這座古老宮殿修繕的技藝和智慧才得以不斷豐富、代代相傳。
紀錄片抓住每一條線索,聚焦故宮故事里的“人”。在一張拍攝于1956年的照片上,拍下了西北角樓的修繕人員,里邊不僅有單士元、于倬云等老一輩故宮專家,馬進考、翁克良等新中國的第一代和第二代故宮大木匠,還有更多沒有留下姓名的人。跟隨“丹宸永固”策展人謝安平的足跡,紀錄片開始有意義的尋找。最后在展覽上,照片上的很多人都標注了名字,有些雖然已不可考證,但哪怕只留下一個姓也予以標注。
在一個個這樣溫暖的故事里,觀眾能夠深刻感受到,故宮的魅力不是來源于冰冷的紅墻黃瓦,而是匠人們在一次次修繕過程中,用默默無聞、一絲不茍的精神為故宮源源不斷地注入鮮活的生命力,讓紫禁城在每個時代煥發新的生機。
B站再出圈凸顯年輕人對文博的熱愛
《我在故宮六百年》自上線以來深受B站用戶的喜愛,B站評分高達9.9分。也正是年輕觀眾活躍的討論和評價讓這部紀錄片再次出圈,讓更多觀眾關注這樣一部作品。B站在近年深度布局新媒體紀錄片,為許多制作精良的優質紀錄片作品提供了渠道和空間,依靠互聯網的力量讓觀看紀錄片成為一種流行的文化活動,尤其吸引了不少年輕群體的關注,在一定程度上為紀錄片的播出打開困局。
近年來不少以傳統歷史文化為題材的節目都在B站走紅,引發刷屏熱潮。青年群體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表達著對文博的熱愛,讓傳統也能活潑有趣,消解和彌合了古今文化之間的時代鴻溝。作為制作方,《我在故宮六百年》也積極吸收了前作《我在故宮修文物》的成功經驗。與其他講述歷史文物的紀錄片不同,《我在故宮六百年》沒有用嚴肅莊重的風格和臺詞去講歷史,而是牢牢把握年輕群體的口味,用輕松活潑的敘事吸引觀眾的目光,讓故宮故事在厚重的歷史與現代化的語言之間碰撞出文化火花,在一定程度上顛覆和解構了人們對考古和古建修繕工作的傳統印象,拉近人們與文物之間的距離,打破人們的固有認知,讓活在歷史中的人與物重新鮮活起來。
在中國傳媒大學傳播研究院副教授黃典林看來,“《我在故宮六百年》之所以會受到年輕觀眾的歡迎,不僅是傳統文化類影視作品的崛起,更展現了年輕群體的文化自信”。青年人從傳統文化中汲取著中華文明的精髓,在了解故宮故事的體驗中感受著中國人的工匠精神、建筑智慧和藝術造詣。紀錄片對故宮匠人工作內容的展現,也讓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對這項工作充滿興趣,未來也會吸引更多優秀人才投身到文物和古建修繕行業當中。
故宮在歷史中經歷著風雨變幻,穿越了滄海桑田。這些講述故宮的紀錄片從方方面面為這座古老的建筑揭開神秘的面紗,讓“歲月靜好”變得真實可觸,讓歷史更“接地氣”,讓文化更深入人心。